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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天下”
[故事]
人生纪念知多少
2007/2/11 00: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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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爱上那个女人的时候,自己对自己说,世间人人都说有爱,爱很模糊,也很泛滥。
所以,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这种感情,轻易的说成是爱。
酒吧间里低垂的目光,仿佛藏在角落的忧伤,此刻在试图夺眶。那种含苞待放的夜色,把整个人的生理性和精神性蒙上了很视觉的美。
这种美,是在肉欲流淌之中,比如挂在胯下的草裙,若隐若现。让人看到,曲线和腻汗纠葛,想像与茂盛缠绵。比如排泄通畅后的人欲与兽念。
自从老天决定遗忘他的时候,他就不再相信这个世界。虽然活着一生的几十年,他知道有些事是注定的。仿佛真的是老天在注定,老天在改变。其实老天在编造谎言。
他很狂,狂到一无所有的地步。一个整天闷在小房子里,和世界隔绝的人,他很狂,狂在一个宇宙的中央,不与任何人相连。
所以,他不相信,也不怀疑,可能是爱上了那个女人。
女人这东西,很难简单就概括出特征。虽然在表面上她们真的有许多令人轻视的愚蠢,但是那种愚蠢,太过复杂,不属于简单就能概括出来的。而且还不仅仅只在女人身上看到,许多男人身上也很常见。所以试图概括女人的时候,往往都会入了“歧途”,联想起男人来。
他就试图概括她。不经意就从概括中,想起了自己。十五年前就认识这个女人,那时候在同一所学校,不同班级。女人很漂亮,象一朵花一样,嫩白而且高挑。他恰好相反,虽然不黑,但是白得并不均匀,个子也不高,比女孩还矮一些。他们仅仅有过照面,相互也许算认识,也许不算认识。总之也不属于陌生。
离开学校之后,偶尔他也会想起这个女人。理由可能是女人貌美如花的缘故。然而不能追究,一追究就说不通了。貌美如花的女子,他实在不少见。发生关系之后,也很普通,早习以为常的印象。
有时候他照镜子,会觉得自己是典型的“癞蛤蟆”。这就是他俘获漂亮女人时候重要的心理安慰。也是一种心理性快感膨胀的触发点。人丑真的不一定是坏事。至少因此获得性福感的起点比较低,兴奋度也比较高。
他有点不知所措,其实这不是他一贯的状态。但是要因此就认为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子,理由显然有点单薄。再追究一点,来自岁月沉积下来的爱慕和思念。似乎真的离爱情很近了。但是,这依然不是冷漠的他产生爱的想法的充分依据。所以,他不知所措。
骆驼约了他下个月去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。他想在走之前跟她说。至于说什么,他没有想好。
约在酒吧碰面,他来得很早,看着酒吧人来人往,一点点热胀起来的冷漠。终于看到岳林从灯光模糊的地方走来。这是习惯夜生活的人们习惯的场所,夜酒吧,有歌舞,有噪音,有欢笑,也有郁闷的呻吟。
岳林是这里的常客。据说离婚后的岳林几乎隔三岔五都会在这里出现。事实如何他没有把握。不过他知道岳林的确非常熟悉这里。所以在这约会,他特意提前。好比运动比赛一般都有的熟悉场地。只不过在这里他找不到竞赛的感觉。他也不习惯有竞赛的感觉。
径自在他面前坐下。一个姿态优雅而妩媚的女人在夜酒吧的背景灯光中,仿佛也有了微微的重影,每个动作都透露不清晰的暧昧。他有这种感觉,但并不在乎这种感觉是好,还是坏。总之眼前的女人说,你真会选地方。
是的,岳林也不大喜欢他选在这个地方。好像婚外情的幽会,这样的印象不好。他们也算老相识,不熟不生,淡淡的没有故事的人。更何况,他们目前都在婚姻外,如果是生人在此相遇,那还能让人有幻想。可惜不是。
服务生把红酒送上来。岳林笑笑,跑酒吧来喝红酒,有够神经的。
“你相不相信,有时候人很疯癫,好像从不疯癫的人都不是正常人。”岳林把酒从唇上划过,淡淡的酒香飘起来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疯癫?”
酒吧的DJ很不识趣,这一会突然是震耳的摇滚乐,一起一伏,仿佛在震荡心跳,让人失控。
他的声音因此放大,几乎是在堆满噪音的时空,寻觅出口。他想告诉这个女人,其实她疯癫得很美丽。
岳林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。微微皱眉,然后舒展,成一个深浅不知的微笑。
这个季节,不冷不热。酒吧间里喧嚣和沉靡泛滥着。仿佛一个个撕心裂肺的人用游魂的表情在这里聚会,在这里摊开兽性,晾晒霉味。酒吧,真不是一个适合成人约会的地方。
有了喧嚣的音乐,他们默默无言。嚼着冰凉的红酒,他们撕碎彼此的昨天。他想起多年后重逢的那天,岳林也是这样的眼神,在他身上停顿。
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从小巷里窜出来,在老街的拐角,很温柔的把一个老人刮倒。红色跑车里的人把车窗摇下,瞅了瞅倒在一边呻吟的老人,又把车窗关起,要离开。他刚好路过,又刚好看到一切。骑着他那辆即将报废的嘉陵70,一个加速一个急刹,拦在了保时捷的前面。顿时车里的人伸出头来,臭骂开。他也不含糊,停好车,上去将露在车窗的脑袋一把往外揪,整个人就这样被他从车里揪出来。是个身段苗条,面孔较好的美女,大约不足百斤,骨头和肉都很柔弱的感觉。
他并不是个逞英雄的人。实在也是估摸好了,那个女孩看起来份量很轻。要遇到是魁梧或者肉堆型的,他可能会找块石头或者大砖头往车里砸,然后跟人拼命。想起来这都不够理性,似乎理性的做法他应该先去扶起倒地的老人看看有没有受伤。不过正如岳林说的,正常人有时候都会有点疯癫。
事都凑巧,那女孩太嚣张,车窗全放下来,伸出头来开骂,几乎可以看到那对高耸的胸部要跨出车门,令人忍不住自信一把就能将整个人揪出来。好像他够凶悍点,就可以上演一场当场强奸的鲜活暴行。人的兽念,真有活色生香的刺激。
围观的人多了起来。对美女无良的谴责仿佛风起云涌。原来人们落井下石的精神从来都是很有共鸣的。于是他在人们群情激动的共鸣中,悍然一瞪,然后飘然离开。
他的暴行最终还是被人检举。没多久他就进了局子。出来后,通过一些办法又找到了那个开保时捷的美女,再一次当街痛殴。他说,没事就干你,只要你不死不残,大不了进局子呆半年,出来继续干。他把美女的头按到了臭水沟里,他把美女的嘴塞进美女自己的卫生巾。他把美女的衣服当街剥光在众目睽睽下,实现更暴力的活色生香。看热闹的人总是不怀好意的欢笑着,他一点都不开心。
那次之后,过不久,就有警察找他,他继续进了局子,继续在铁窗里品尝人生。只是很快他就出来了,然后一个警察把他约到了酒馆,介绍了一个男人,告诉他,事儿就这么揭过,别再闹腾。
他不听。过几个月,再逮到那个美女,又是一次活色生香的暴行。打得女人望他的眼神,充满了恐惧。最后打累了,他坐在一边歇息。他不想再重复被警察从家里带走,不如这次打够本来,打到警察当场抓住。
美女不再是美女,眼珠子充满了血色,整个人象刚刚从地狱归来,浑身沾满了地狱的恐惧。
暴虐的人总是特别受到尊敬。所以他也毫不含糊让美女在他面前跪下,把头低到他脚跟,他用皮鞋在美女脸上踏过。让美女的泪水洗洗他鞋底的泥污,他觉得很不舒服。
最后是一桌和谈,他才看到美女身后的男人,比他的年纪,是本地工行下的支行长,从县城调到市里七八年了,浓浓的口音,说话比他还霸气。是土霸气。
他也无所谓。反正事儿揭过,他也省心省力。只是似乎行长很有心结交他。大概这就是强权暴力的气味相投。别人都还以为他那是一身的匪气。
知道的,他身无家小,了无挂牵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个江湖混子,玩命亡命。行长说,就个女人的事,没啥大不了,喝杯酒大家交个朋友,过去就此打住,以后大家关照,相互学习。
最令他不知所措的是,行长的老婆是岳林。就在他们和谈酒桌还没撤的时候,岳林进来了。行长很尴尬,所有人都很意外。他更意外。
意外一,他居然认出了这个女人是那个隔壁班的同学。意外二,她居然是这个土鳖的老婆。意外三,她居然是来跟老公摊牌离婚的。
当岳林把离婚的协议书放在行长的酒桌前,这个土鳖一脸的尴尬加气愤。随着协议书奉上的还有一叠照片。显然照片里的人他也认得出来,是美女。
包个二奶也不算大事。不想这样的遭遇居然让岳林经历。他有点感到难受。不过也庆幸,总算是发横了一回,感觉横得很对。他随着岳林从酒楼里出来。岳林当时没认出他,到了酒楼门口就发火,你想干嘛?
他才问,你是不是岳林,某校某届迷倒一大片的那个岳林?
岳林说,知道那个美女就是你打的。打得好。
也许他就是个特别的人,至少给人的感官形成的印象,比较特别。所以他记得岳林再见到他的时候,打量他的眼神,就如此的不同。
他再见岳林的时候,正是岳林要离婚的时候。所以自然而然的,他把岳林当做单身女人来看待。一个单身女人,特别还是个漂亮的单身女人,总是令人遐想旖旎。然而,对岳林,他的遐想似乎让他感觉有点不好。他不是那么坏的人。
一如他今晚,在夜酒吧的躁腻与靡狂中,透过酒吧的暧昧,望着对面的女人。她很美,很妩媚。那双眼睛,如风一般,吹过花开,吹过叶落,吹过漫天的云霭。他很欣赏这个女人的表情,多少年来,一直记忆着的那种表情。
他很想告诉岳林,有这么一种感情,也许被许多人说,是爱。也许也被许多人认为,是欲。而只有他不知道这是什么。他对爱怀疑,对欲无好感。但他是那么的喜欢,喜欢这个女人。
他不能说。一说也许就象秋风扫过,百花凋落。
他只想告诉她,一个月后,在塔克拉玛干沙漠,一个孤独的人将在那埋葬一段时光。也许,是埋葬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。
但是,他不能这么悲观的说。他必须很乐观很平静的说,旅行回来会有礼物送给她。
酒吧真的不是一个适合他这种人聊天的地方。他不喜欢在酒吧的躁腻中,对女人说自己心底的话。一切仿佛都太轻狂,不适合他的心态。
“在夜酒吧喝红酒的男人,很可能是习惯血腥的男人。你好像有这样的气质。在黑色的阴影里,有点让人……害怕。”岳林突然想起,笑笑,“这么说你不介意吧?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挺温柔的。”
“不过别人可能不会这样认为”
他对岳林的评价一点也不吃惊。但是不大喜欢。其实他很想告诉岳林,自己想跟她做爱。他显然找不到说这个的时候。无论天时、地利,他都没有。
所以,他很悲观。
从酒吧出来,这初夏的夜色,依旧浸寒。他把岳林送到家,自己独自从夜幕中穿越。
一个月之后,他踏上了进新疆的火车。选择先绕南疆大半圈,然后从老茫涯开始穿越沙漠。那是塔克拉玛干的边缘,也是库木塔格的边缘。这些都不是他们的目的。他们的目的在前方,古老的楼兰遗址。
也许楼兰美女的诱惑,也许罗布泊的神秘。也许仅仅只是要走一走沙漠与戈壁交汇的路线,在穿越中找到古老的传说。在那条埋葬历史的孔雀河。
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勇敢。然而穿越边荒并不值得代表勇敢。这是他的观点,当他走过岁月,这种观点逐渐形成,也逐渐清晰。当他和骆驼在沙漠中行走的时候,天地间视野里寻不到一丝的异物,生命没有,所以具体都没有,只有沙与天空。
他想念岳林,从骨髓里想念她。
当风吹着沙漠在他脚下移动。天地之间,生命原来如此微小。不如沙尘,不如云霭,甚至不如路上看到过的千年枯柳和古老荒台。
到达库尔勒的时候,整个人都接近崩溃的边缘。仿佛磐石在风沙中蚀化,碎裂。生命原来如此脆弱,如此珍贵。
赶着返回。有一种渴慕已极的思念。思念一个人,比思念一样东西更深沉。他知道,自己在思念那个笑如春花的岳林。
他回到这座城市。带着一身的风尘,重新走进都市钢筋水泥的丛林。
那种回家的感觉,从进到城市的第一刻起,从听到乡音的第一个瞬间,从看都熟悉的第一眼。他长长一呼吸,吐出一句,我回来了。
是的,他回来了。回来的时候,他想去找岳林。但是,一下有不知如何找起的感觉。有点忐忑。
他的忐忑是有原因的。回来之后,他才知道,岳林换了手机,换了住所,换了一切他曾经能够找到她的东西。岳林好像人间蒸发,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。
他知道岳林还在这座城市。是的,他知道。但是,他无从找起。他不能到电视台上个寻人,也不能到报社登个启事,他发现,原来这是两个世界的人,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两个世界。无从找起。
岳林的朋友,他一个也不认识。他的朋友,没有一个认识岳林。甚至找到当年的老同学,还能想起岳林这个人的都很少。即使想起来,也只是回忆那个如花一样的美貌,再无其他。
回来之前的那种思念,突然的落空。他没有发疯一样的去找,也没有激动的去寻。在落空之中,思念成为一种纪念。他以为,没有人会了解,那时候的思念,与这时候的纪念,对他是多么的深刻。
没有岳林的日子,他还要继续过。只是心底总念着,人这一生,是否总在一次次接近,一次次渴求,与一次次落空中,显得有珍贵?
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三年。他也发现自己在时光的流逝中,得到了苍老的体验。在他已经几乎不再记得岳林的时候。他再次遇到她。
那是秋色浓,风微微刮着落叶的时候。
一个下午,他从城市最繁华的街道穿过。在精品店的门前,看到了岳林。
岳林没有看到他。他看到岳林正和一个年轻人,挽着手从店里出来。岳林的笑容还是那么美,如花一样。看来她很开心。
年轻人样子很帅。眉目之间,继承了岳林的清雅。看来,这孩子可能是岳林的儿子,或者亲人。显然,这情景,他可旁观,不可接近。
又过了几个月,一次酒桌上,遇到岳林的前夫,那个工行行长。临近酒足饭饱,有人说起行长的复婚。行长很豪爽的派头,说,操,跟别人哪有跟我操得爽!
当晚他吐了。翻肠倒胃,稀里哗啦的吐掉了一顿美羹佳肴。
价值在于分享,传播始于碰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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