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说离别

  仿佛是昨天，我独自走在凄冷夜街，数着脚步走在灯光的边缘。我惯是了喜欢在陌生的地方独自满怀思念，象个流浪的旅人，注定了流浪到永远。而，这是今天，这条熟悉的小路，熟悉的微风吹暖着眼。

这是秋天么？风冷得看到绿叶都只有这如冰般刺痛感觉。裹着风的落叶，不经意的飘在眼前。身影过后，连碎了的呻吟也听不见。这是南方寻常的冬天。

贯穿城市的河流，阳光下波光刺了眼。不爱这江边游荡的从前，一无所有在伫立之间。倒是想起曾洒笔那放逐黑马的荒原，透尽了最深的夜。那无数个驰骋文字的夜，迎着晨曦入眠。

或是九六还是九七年，那次远行前的一天。在我房间的阳台上，一把火点着了所有被风轻拂的落落满篇。俯视那堆腾腾不息的火焰，看着灰烬在最冶艳的边缘，绕圈。记得某跟我说过的，对人生太多的感慨，只是为了要学会勇敢面对人生不可预知的未来。我最后的表情冷淡，在风带走一切之前，我离开。

人生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离别，踏上旅途也只是作故去的一缕荒烟。人生哪里会在意顷刻涌上来的伤心的眼泪，离去的人面对的只有明天，背对的才是昨天。

我不歌唱人生，就如同我无法选择你爱不爱我。人生其实简单得只是一条线。我和你，只是两条渐近线。甚至这样的渐近线也并不能代表永远，有一天，不经意已经走在两个冷漠的平行，或者背离的明天。

说好了不感慨，却止不住的怀念已经发生的一切。树影深处暗香浓烈，思量起，那有几丛夜来香，居然也香在这季节。冬了，还香得那么艳。

南疆是大戈壁，公路在戈壁滩上延伸，荒芜的不只是这连着天的大地，还有注视着大地的旅人。听到身边的孩子谈论起他的家在阿克苏，那是维语，意思是指“白水之城”。在荒荒戈壁上的“白水之城”，我呆愣了那么一瞬，望见远方白云懒懒，天空湛蓝。公路边上清晰可见的道道沟壑，他们说那是发洪水时留下的。在戈壁滩上的洪水，我努力联想，最后笑了。

车近了城镇，先可见的就是层层白桦林。那是阻挡风沙的绿洲防护林。防护林后就是传说中曾繁荣一时的座座佛国，人们熟悉的《西游记》里的西域三十六国。想起千年前那场杀戮阵阵的伊斯兰东征，这千年前的土地曾血腥满地。岁月到底留下了什么？整个新疆已经不再秉受佛的气息，而是尊奉了伊斯兰的先知们。我只是个旅人，不属于这片土地，也并非历史的探寻者在怀思这里岁月流逝的曾经。一切的，只是偶尔想起。或者，曾念起的也只是对龟兹歌舞，和田美玉的好奇。又或者，其实是念头杂呈纷乱，不可言表的空旷，悲凉。

经过三天三夜，八月的绿皮硬座，车厢挤满了回四川的人们。他们大多是在新疆打工失望而归的农民，要在这前后不搭界的季节，拥挤上铁路线。想起在黑昌公路的尽头，那曲的两边，进与出的方向上，路过了多少期待与离别。

忽然想起，在那几天几夜的路上念着家乡的螺丝粉，就忍不住流泪的模样，又想起朋友临走留给我的那句告别，船过峡口远望见黄柏桥的烟雨……

岁月真象了一缕烟，散在眼前。记得第一次乘船出海，就心想着一辈子不用靠岸。孩童般的执迷向往远海，也爱凭栏痴笑雾夜尽时月华开。

老人说，这是一双极端深情的眼。漠然一笑，泪滴回首间。哪来的深情，老人花的眼，这只是张淡然冷漠了的脸，心也不过落在止水中间。不过只是影缠绵，镜头幻变。旁观的人深沉着呼吸之间，不过一场电影，灯光亮后银幕冷清。不喜欢这样的电影后漫天雨的街，抬头见的是霓虹灯照得异常清晰的雨天。

和尚们告诉我，曾有段时间还俗的人离开了寺庙，取妻生子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。还有人告诉我，某某曾是教派里高级喇嘛，学识渊博。还有和尚说，背弃佛祖的人会受到寺庙护法金刚的惩罚，严重的惩罚。友人告诉我，解放后一段时间里，有许多许多的和尚还俗回家。那个“破四旧”的年代，寺庙冷清得让某些人咬牙切齿的痛恨，甚至这样的痛恨蔓延成了一种气氛，深藏在心底的愤恨。笑笑，我听到的诅咒依稀。回想来生活也依旧这样继续，脚步不曾停息。

海的尽头，有一座没有人知道的岛屿。相爱的人千里跋涉去追寻那最后一片纯净的土地，一路上告别了一个个美丽诱人的地方，告别了一次次深情挽留的悲伤，只为相携共老，不分彼此。

价值在于分享，传播始于碰撞

好长.看没完. [s:27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