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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节日的儿歌

2006/6/9 04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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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这是一个很郁闷的日子,整座城市的空气透露着一种无聊和烦乱。阳光似有似无,树上的叶子也难得一丝摇动,只是沉默着面对凝视它的人。

我房间正对窗的是间幼儿园,此时院里颜色鲜艶的各种游乐设施空荡荡着,没有往日的热闹。节日里孩子们都回家去了,该是座空园吧?我心想,可以有一个安静的下午了。

小时候也曾上过这样的幼儿园,记忆里都是那时玩的场面,都是灿烂的笑脸。

象所有男孩一样,自小,心底里就有个喜欢着的小女孩。那时她就住在我家楼下,每天从阳台往下望,时常都能看到她的小身影在我眼皮底下经过。

女孩的母亲非常美丽,一条很长的黑亮大辫子,眼睛也大大的,看着人很舒服。她的眼睛就象她的母亲,望着好象有神。我很喜欢她望着我的表情,无论是什么时候,都那么动人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她家的小院是我每天早晨必定巡望的所在,她的身影成了我每天都渴望多看一眼的快乐。我很喜欢闻到她身上的花香,她家的院里总有一盆盆各种的花草,在各个时候都能看到花开,花芬芳。

上幼儿园也有暑假,假期也有作业。她常常来与我一起写作业。那时我很愚笨,不懂的问题总是很多很多。她很聪明,也很仔细认真。她告诉我哪里出错了,哪里该怎么怎么。仿佛我象她的学生,仿佛我总喜欢她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。她指着题目,我却仔细的偷偷望着她美丽的面庞,仔细着闻着她身上的花香。当我感觉到自己真的很笨的时候,她却笑着,不言一语。

我爱她的笑,至今印象里还清晰。

幼儿园的风琴声,不知什么时候缓缓流淌在窗外,在这个静谧而略有点深沉的下午。我打开窗玻璃,隔着纱窗的网格望幼儿园里传来风琴声的小楼。楼上的窗户半开着,有微微窗帘的影。

琴声有点音不准,听了一会,知道是那曲老狼的《同桌的你》。

略微一个停顿,她靠近我用笔在我的作业本上写字。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几乎贴近我的呼吸。那一个瞬间仿佛凝固在脑海里,忘了其它所有的情节,直至今天。

她的脸是圆的,皮肤非常白,辫子也长,说话的声音今天已经记不起来了,只知道非常动听的印象。

小的时候不象现在,没什么玩具,连游戏也很单调,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。我们几个小孩也曾在一起过家家,她是我的妻子,不记得还有别的什么人了。

过家家的时候我扮正在生病。她给捣鼓好些药,不记得我吃否,只知道她很认真仔细给喂到我嘴边,似乎喂了很久,很久。

那似乎是我所记得的最幸福的童年游戏。以致我现在还记得是在一间很小的象棚子样的地方,我装模作样半躺在某个角落,注视着一旁要“伺候”我的美丽姑娘。我快乐的生病,快乐着痛苦呻吟,快乐的偷笑,笑合拢不着嘴,被提醒游戏不够认真,于是马上拉下半个苦瓜脸,夸张的痛苦一阵阵。

曾想过最终要娶了她,似乎就是想娶就娶,娶她只需等长大了就行,没有任何其它念起。

一天又过一天。只能用人世变迁来将心底的这份心绪消解,象个每天苍老的少年,年复一年,终要成老年。

节日幼儿园的风琴,嘶嘶般如风声,穿过幼儿园的小操场,绕在我的窗前,我凝神静听。

芳芳在某年某个早晨晴朗,之后的天气被我忘记了的日子,搬离了我们那栋楼,搬离了我家所在的那个社区,我不知其所踪。

“鹅、鹅、鹅,曲项向天歌,白毛浮绿水,红掌波清波。”

我年纪约是比她大一岁,记得有个比我低一年级的朋友曾是她小学的同班同学。据说,她的学习成绩很好,如我所想那样,我听着心底不露声色的快乐,略微还有点点自豪。

零零星星辗转听到过一些她的消息,只是感觉里都不真切。仿佛年岁渐长,只偶尔汹涌着对她的惦念,而生活就象一池水,深不见底,消磨一切。

最后是从母亲嘴里听说,她上了大学,在北京。

幼儿园的风琴,院子里一棵很老的树,说老在树龄来说也不算老,约是芳芳搬走以后这里经过一番改造才种下的树,约有近二十年了吧。

幼儿园里小操场上,有座彩色的滑梯。在我小时候,滑梯都是灰色混凝土的。姑娘从上急速滑下,先一步而下的我守在旁边,赶上去扶起滑落了地上的思念,久久的一张说不清滋味的笑脸……

总有些片段,在脑海里,特别的清晰……或许,年岁痴长,经过的所有故事都已经在黯淡的眼神里,褪色,淡漠,成了凝固的缝隙又流动着,弥漫着的,记忆……记忆缘何如此清晰?回忆,又为何总是连贯不起具体的曾经……我依旧,怀念的人,天涯海角,东西不分,南北不聚,人都走到了哪里?那飘逝的往昔,成了碎了的枯叶,散了,寻着拾起,总是残破,和寂寞……活着,也意味着失去,也意味着,在经历死亡,和心痛的持续不断的死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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